“谢谢林医生!三十多年了,我第一次睡了个安稳觉!”近日,在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病房,88岁高龄的宁阿婆向她的主诊医生林盈盈道谢。
时光回溯到30多年前,刚退休的宁阿婆遭到一种“怪病”的突袭——每到夜阑人静、行将入眠之际,她的小腿深部便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受,不是纯粹的疼痛,而是融合了酸、胀、闷、瘙痒、烧灼感等多种不适,简直可以用“抓心挠肝”来形容。虽不至于每晚发作,但一个星期累计也有三五天。每当怪病来袭,一夜好眠便成了奢望,得按摩、捶打、起身行走好一阵才能有所缓解,但后半夜大概率还会再度发作。
怪病初起的那段日子,老人只当是白天太过操劳,由于肌肉和骨骼劳损而导致小腿不适,便留意减少日间的体力活动。然而,这样的自我诊断与干预却没啥效果,怪病发作的频率和程度不仅没有降低,甚至还有愈演愈烈之势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白天,宁阿婆的症状越发明显,特别是在不做事、思绪处于放空状态时,她很容易感觉到小腿的不适,严重时甚至“连路都不会走了”。而年事渐高,怪病带来的后果也越发危险——就在最近的三四年时间里,宁阿婆因为突发小腿不适而摔倒骨折,竟达6次,这对耄耋老人来说,成为了一种折磨。
而2024年2月,宁阿婆因突发口齿不清,被收入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病房。住院期间,家属女儿随口一句:“我妈退休至今一到晚上小腿就酸,近期更是频繁……”,引起了医生的注意。
根据家属对症状、体征的描述,宁阿婆的主诊医生林盈盈仔细询问患者的分析病史与病程,随后,怀疑的焦点指向了一种易被误诊、漏诊的疾病——不安腿综合征。于是,医生让患者口服小剂量多巴胺受体激动剂。疗效令人惊喜,纠缠30多年的症状消失了!
何为不安腿综合征?它为何之前没那么快被发现?
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副主任医师周晓宇透露:“除了表皮、毛发、趾甲、软骨等少数组织,神经几乎遍及人体全身,因此神经系统疾病可累及的部位十分广泛,症状与体征也多种多样,有些病堪称‘伪装大师’,不安腿综合征便是其中之一。”
周晓宇进一步介绍,不安腿综合征又称不宁腿综合征,早在17世纪就由英国医生托马斯·威利斯首次报道。临床表现通常为夜间睡眠时,双下肢出现极度不适感,迫使患者不停地移动下肢或下地行走,导致严重睡眠障碍。该病虽不危及生命,却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。国外流行病学资料显示患病率为1%-10%,我国的患病率估计在1.2%-5%,从数据来看,这种疾病算不上罕见病,但明确诊断并接受有效治疗的患者却不多,很多人尤其是老年人会将此认为老年人的常见症状而疏于诊疗。
“相比循环、呼吸、消化、泌尿等系统的疾病,不安腿综合征的诊断除了依据实验室、电生理等客观检查项目与指标,还需要对患者作细致入微的问诊,询问其特征性和标志性的主观感受,同时全面回溯病史与病程,从而助力第一时间发现疾病的真面目。”周晓宇表示,好在这一疾病的疗法已经十分成熟,小剂量使用多巴胺受体激动剂,就能有效控制症状。
周晓宇最后提醒:“经常感觉腿脚不适、夜间尤其明显的老人,不能总是以‘年纪大了’、‘骨质疏松’、‘肌肉劳损’等来自圆其说,应及早求助专科医生,一旦确诊不安腿综合征,仅仅通过小剂量用药,就能显著改善症状,还能进一步提高生活质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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